在宿舍里,我几乎不敢和河南室友说一句话当然,并不是这位河南室友人不好。而且我深切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次元壁垒,无话可讲。因为考研调剂意外来到这所大学的河南室友,家里有的是大豫通宝,喝的是胡辣汤原浆。我是十八线小县城出来的做题家,陪我入学的只有祖传的错题本和一口带着黄土高坡颗粒感的方言。河南室友的烦恼是收麦时用联合收割机还是人工收割更诗意;我的焦虑是食堂馒头能不能免费续筐。室友讨论的是少林寺武僧就业前景与“大豫通宝”的年化收益率;我纠结的是寝室空调开26度会不会被骂费电。偶尔在宿舍听到河南室友用方言打电话:“噫!俺这麦子长得比俺还高!”我默默把二手手机音量调高两格。有一次做了一个梦,梦到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的麦田里,手里捧着比脸还大的烩面海碗,碗底印着“大豫通宝”。梦里有人把我摇醒:“醒醒!该去食堂抢免费汤了!”我从开始就知道,我们不是一路人。不管河南同学再怎么朴实无华,都在我这一辈子奋斗的平行宇宙终点站。

